窗外的天空愈发阴沉，被水汽晕染的天色像是没有匀开的画笔，此处偏白，彼处又偏深。如果不是有电子设备显示当前的时间，仅凭窗外的天色很难判断时候。
“午休还有二十分钟才结束啊。”艾伦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还早。
“看样子是要下雨，”新出看了一眼外面浅灰色的天，“虽说还有二十分钟，不过秋里君最好还是回到办公室吧？万一有‘粉丝’去办公室找你，发现没人的话会着急吧？”
“‘粉丝’？”艾伦一愣，不解地抬头，在看到眼睛片后面略带调侃的眼神时一下子脸红了。他抿了抿嘴，苦笑：“新出医生怎么也这样啊……”放眼整个学校，除了泉竹会拿这种事情调侃他，也只有新出了。
“嗯？还有谁说过类似的话吗？”新出眨眨眼，嘴角还含着遮掩不住的笑意，“山口老师？不可能吧。”如果树理也会开这种玩笑，那么这个世界就太可怕了。
“是小……小夜木。”艾伦不大自然地撩了一下刘海，掩饰突然改口的尴尬。如果在别的老师面前对学生直呼昵称，会显得太怪吧。
“小夜木？”新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在这个答案，“是那位小夜木泉竹同学吗？”哦，其实这个姓氏并不多见，估计整个学校也只有一位“小夜木”吧。但是据新出所知，这位优等生性子偏冷淡吧？和同龄人都不怎么熟络，更不用提和老师有交流了吧！即便艾伦是实习老师，即便年轻老师再亲切，也不会……
要是放着其他学生，新出还是可以信一点的啊。
“学校里还有别的同学姓这个么？”艾伦疑惑地反问，“我以为这个姓很少见。”
“不，的确没有第二个了……”新出有点怀疑自己的认知了，同时一点点类似于羡慕嫉妒的情绪油然而生——难道说这世上真有人天生万人迷？
这儿是帝丹，不是“爱丽丝”好吧！
然而就在新出疑虑的时候，由姓氏的话题自然联系到泉竹其人的艾伦又想起了关于近来听到的谣言。从主流社会来看，那样的谣言即便并不稀罕，但放在一名在校女生身上还是很过分吧。虽然同样曾是优等生，但艾伦上学期间却几乎没有遇到过同样的情况——可能男生要比女生好一些——恐怕泉竹哪怕再长得漂亮一些、更受男生欢迎一些，这样的谣言还能传得更难听。
“呐，说到小夜木同学，”艾伦沉吟片刻，鉴于自己没什么经验，打算还是找人商量一下，“我最近也听到了一些学生之间的传闻……”
“……唔？”新出回神，开始听艾伦陈述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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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泉竹闻言看向期间短发的女生。
“呃，是的。”好不容易决定把最近在学校里有流言传开的事情告诉话题主角，园子这会儿又后悔了——她就不该嘴快的！
“关于我的？”泉竹又问，因为毛发纯黑而显得尤其浓密一些的眉毛高高扬了起来，她冷笑一声，后道：“我身上能传出什么话题？一个‘毫无才华、其貌不扬、只懂学习和考试的书呆子’，我还以为要是有一天我也死了，结果跟那个笠原一样悄无声息呢。”她自嘲道。
“怎么可能，学姐很厉害的！”园子急忙否认泉竹的猜测，“就算是念书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做到像泉竹学姐这样的！而且、而且——”貌似除了各种学科比赛和考试排名，的确没再听说泉竹有什么特长哈……但是园子不能认可泉竹是没有存在感的人！至少先前连环杀人案中学姐主动来救她的样子还是很帅的！对！“反正学姐就是超帅的！才不是书呆子！”况且书呆子怎么会有那种表现——园子想起了先前泉竹接到新一电话时的样子。
“啊……”泉竹什么时候找到了这么挺她的学妹来着……
“反正那些传言一听就是假的！等回到年级里就让小兰把那些胡乱传话的人一个个都揍一遍，看他们还无聊！”园子抱臂朝东站立，一副霸气侧漏的姿态。
“……哦？是什么样的传言呢？说来听听也无妨。”泉竹仍然在纳闷她自己到底做过什么，但眼下还是先转移学妹的注意力吧，要不然她会压力很大的咳……（不做大姐已经很久了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场面啊……）
“啊？学姐要听？”园子微微一愣，有点尴尬，“我看还是不要了哦……”很难听的……
泉竹这下乐了，从小在福利院就总听到小孩子们明里暗里地说她坏话，她还不知道到底关于她到底能有多坏的评价呢。“怕什么？我又不生气，你但说无妨。”
园子哭了：小兰你在哪里啊……
没办法，学姐淫威太盛，学妹只能从了。“……大概就是这样，说学姐跟不明身份的成年男人搅不清，又是喝咖啡又是坐车的……再有就是一些恶意的猜测了。”
泉竹始终安静地听着，中间一次也未打断过。直至园子话音落定，她一手托腮靠在走廊的窗台上，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幽幽地叹了声气：“还真有这种事发生在校园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