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猫咪的脑袋和下巴。
许瓷吃过饭去了楼上阳台，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没听见车开动的声音，沈确还在院子里撸猫。
猫粮袋和猫砂盆就放在院外茶树旁，图个便利。
晚霞在他身后的天际铺满，连着山脉一片绯红。沈确穿着直筒长裤，外套里那件灰色衬衫被日落染上一层暖色，像是港片老电影的一幕。
男人弓着背，衣摆被风懒散地吹着，领口微敞开，余晖半暗中的侧脸线条弧度流畅又好看。
他拎着猫后颈，似乎在教育它别踢翻碗。
那股天真冷漠的劲格外抓人。
许瓷叹口气，拉上了窗帘。
沈确口袋里的手机时不时亮起，信息又多了几条。
还是那位警官：朱邵飞。
他垂下眼，指骨落在屏幕上敲了一行字：【明晚凌晨三点在凤楼，我只给你一个钟。】
发送成功后，他往二楼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许瓷侧身躺在床上，绞尽脑汁想了些无关紧要的理由回复之前差点被她连累的柯闻卓。
她不能对柯闻卓说真话，即使自己总是威胁沈确。
但她不可能把沈确的安危置之度外。
正因为担心他，才希望他能远离浮城的地头蛇和灰暗地带。只是她这样死缠烂打地闹脾气仿佛也没用，沈确一意孤行，不想回头。
脑子里乱七八糟，身后突然被一道温热身体靠过来拥住。她陡然一惊，低头看到他的手才松口气，又恼：“你怎么上来的？”
沈确抱住她的手臂慢慢收紧：“翻墙。”
听着他理直气壮的话，许瓷气性更大，她赌气不转头看他那张脸，恶狠狠：“你怎么不怕摔！”
他说：“翻习惯了。”
从前翻学校的墙，如今翻家里的墙，一身好体格怎么不去警校算了！许瓷咬牙切齿，手肘推他：“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新年快乐。”沈确无视她的扭捏，往她身前摊开手，“哥哥的红包呢？”
“……”
从前沈确只有沈奶奶给的一个红包，每年收获满满的许瓷总会分一个给他，当成是她给的。
数额不大，大了他也未必肯收。
可是，这还是头一次听见他找她主动要。
许瓷从口袋里把那只口红压他手掌上，气鼓鼓：“没有，你找那些女人要去！”
他看了眼手里那只口红，应该不是许瓷的，索性抛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反问道：“哪有女人？”
许瓷从他怀里转过身，皱着一张脸：“你还销毁证据！”
“用一支口红就想污蔑我。”沈确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还好你不学法，否则手底下要有多少冤魂。”
“……”
许瓷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委屈在心里被放大。
沈确看着她转红的眼圈，心软地吻上她额头：“我答应你，不做你认知里的坏事。”
“你知道我认知里的坏事是什么吗？”
她眨了一下眼，睫毛扫过他高挺的鼻骨。
沈确“嗯”了声：“过马路不准闯红灯，要扶老太太过马路。”
许瓷吸吸鼻子：“还有不能受伤，不要和别人打架。”
“知道了。”
她又问：“那我们呢？”
沈确：“嗯？”
许瓷低着睫，视线落在他锁骨上，一字一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做勉强你的事。”
“许瓷。”沈确静默两秒，缓声，“我对你的感情，和你对我不同。”
他刚到许家那年，许瓷才一岁。她是早产儿，身体弱，又是家里几个堂兄弟里唯一的女孩，备受宠爱关注。
同日，许爷爷去世，全家哀丧，近友外亲们也陆续赶了回来，丧事从下午进行到深夜。
没人顾得上身份尴尬的沈确。
他站在角落里找了事做：给妹妹推摇篮，哄她睡觉。他手推到酸乏，许瓷却在祭祀的香火里睁开眼，看着他笑。
她成了许家第一个对沈确笑的人。
她从没记事起，就对沈确很好。吃饭记得给在门外的他夹菜，看见他被两个恶劣堂哥欺负会站出来告状。
他的成长期充斥着连绵不绝的潮湿阴雨，许瓷则是时不时给他送伞的人。
沈确有时阴暗卑劣地想，或许她是许弘生赔偿给他的。她父亲无意地让他失去母亲，他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许瓷。
许瓷对他，或许是新鲜感作祟，也可能只是小女孩贪恋熟识异性的皮相。
而沈确也想过自己对她如果单纯兄妹的喜欢，就不会对她有男人的占有欲。可是只用情侣间的爱意来描述他的情感，却又太单薄。
“你回来的时候，我故意冷你，生气吗？”
许瓷轻轻“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