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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的夜(2 / 2)

枪相迎,而欧阳不器的暴烈枪势丝毫不退,黑骑未料到对方是这么个同归于尽的架势,身子下意识微微一偏,与此同时,枪锋也一偏,但欧阳不器并不躲,枪尖直入肩胛,作为交换,他如愿落在马背上。

巨大的疼痛从左肩传来,欧阳不器咬着牙,扔掉长枪,牢牢抱住前面的黑骑,枪尖继续别在身体里,对方无法再刺,便毫不犹豫朝左侧狠挑,想把他扫下马去,欧阳不器忍着剧痛朝□□,将枪柄弯成小半个圆,于此同时,适逢马蹄落地,枪柄终于因承受不住这样的弯曲而折断。

疼痛钻心而至,欧阳不器大声嘶吼,却下意识牢牢抱住黑骑不留一丝空隙,暴雨中,黑骑拔出匕首朝后猛刺,欧阳不器一边躲,一边摸到缰绳,于此同时,他终于能腾出一只手摸出匕首刺向对方。

黑骑背对迎敌,深知自己处在劣势,欧阳不器的匕首伸出的刹那,黑骑毫不犹豫地跳下马,欧阳不器趁机伏在马背上,拽着缰绳朝着山侧迎敌的阵地疾驰而去。

“是我!别射!”欧阳不器一边朝宁翡大喊,一边勒马掉转马头迎向奔驰而来的下一个黑骑。

“老子就是挡路石,有种放马过来!”他伸手抓过山侧士兵的长枪,挡在山道中间,迎着暴雨,怒吼犹如雷鸣。

寒光一闪,宁翡持剑立在他身后,挺拔犹如山石。

剩余的一百一十名士兵齐声大吼,声音响彻山谷。

……

经历一个时辰,雨势终于变弱,终于,雷鸣与电光消逝,山川在一片夜雨中归于寂静,浓重的血腥气也被夜雨消弭,只余汹涌的霜河在脚下澎湃远去。

山道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人,已分不清哪些活着哪些已死,唯一可供慰藉的是,黑骑们已无一人能够站起。

欧阳不器躺在山道上,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空,任冰雨如箭一般刺中他满是伤痕的脸,身下,血水顺着雨水汇成的小溪汩汩流逝。

“宁翡,”他突然转头望向身侧,声音虚弱:“你说,如果我们继续呆下去,会不会被泥流带走。”

宁翡靠在山石上,右腿骨歪向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脸上一道半长的伤口,血水不断涌出又不断被雨水冲洗。他闭着眼笑了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不管会不会遇上泥流,反正也走不动,只能听天由命。

过了一会,欧阳不器微微动了动,身体的剧痛让他哼出声来,然后,他摸到也不知道是谁的头盔,想戴上挡挡雨,却发现里面盛满了雨。

“干。”欧阳不器轻声咒骂,想把水倒掉,却突然一顿,举着头盔朝宁翡一笑:“来。”

宁翡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也拿起散落在身侧的一个头盔。

两个装满水的头盔在夜雨中一碰,随即分开,犹如古老的酒樽。

他俩缓缓倒掉酒樽中的水,黑暗遮蔽天地,但那一刻,他们都神光乍现般捕捉到了对方,相视一笑。

秦恪,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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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的乌篷船里漏出一丝晕黄,附近虽也停着几艘船,这却是漆黑江面上唯一一朵光。烛火随风摇晃不定,似将被暴雨浇灭。

因着雨势,在雨泽镇又名“静江”的雾江也一改静谧,流水又丰又急,在雨中哗哗远去。

马蹄急急落在布满积水的青石板上,如盖戳般敲出一朵又一朵水花,及至码头,这匹枣红色的良驹突然扬蹄高嘶,黑骑翻身下马,轻巧地钻入船中。

就在骏马轻步离开时,船内响起低低的交谈声,蓑衣斗笠的身影一闪,似乎意欲出船撑蒿,在暴雨之中拔船。

嗡鸣之声由远及近,似有大批蜂群急促而至。随后黑铁箭簇叮叮当当刺向小船,只片刻,便密密麻麻将船身装点成了草垛子,若船中有人,只怕也已成刺猬。

百名手持劲弩的黑甲士兵围成半圆,在暴雨之中,无声无息地朝船身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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