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了春荔一会儿,随即,身子向后靠着车背,懒搭搭点头,“嗯,你朋友被人骂,然后呢?”
“假设被骂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做?”这个问题,春荔在廖锦哭的那天就想问,只是那时候两个人不熟,真问就有些突兀了。
“我?”陆忱光喉咙里溢出些笑,“先一个个骂回去,骂完了再拉黑他们。”
春荔不理解,“为什么不直接拉黑?”
陆忱光屈指敲着手机屏,“他们的意见我没必要听,我的意见有必要让他们听,那么就只能先骂再拉黑了。”
一股子冷冷淡淡又很理所当然的口吻。
春荔觉得这很像陆忱光能做的事情,别说网上被骂,现实被骂,他大抵也能当面骂回去。
-
周日中午,一辆黑色宾利车在餐厅门口停下。
司机老陶见春荔在看手机,出声提醒道:“小姐,到了。”
“麻烦陶叔了。”春荔推开车门,下车前,视线再度落回手机屏幕一瞬,上面赫然是A大八卦墙的页面。
【A大八卦墙】这个背人的是程岸吧?他和春荔分手了??咱们A大的情侣top1竟然BE了???
[看着有点亲密哟。]
[分手?上周程岸不还跑春荔宿舍楼下秀恩爱么?]
[不分手这是劈腿了?]
[前面的别瞎猜了,我哥在篮球队,程岸背的人叫祝筱菱,美术系的新生,程岸的妹妹,他们周六爬山,祝筱菱身体不舒服被背着很正常吧。]
[看背景还真是缆车那边。]
春荔摁灭了手机屏放进包里,在侍者的引导下走到临窗的一个座位,店里用一盆盆绿竹做装饰,清幽宁静。
桌前坐着一位女人,齐肩发,金色长耳饰,搭配一身纯黑的西装连衣裙,面色冷淡地用平板处理工作,显得干练又倨傲。
“妈。”春荔叫了声人,在侍者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才坐稳,便抽了张纸巾掩着唇,偏头咳嗽一声,眼圈随之红了。
春雅君稍稍抬眼,打量的视线在春荔的身上扫了遍,“唇色太淡,裙子太素,头发下次卷起来。”
春荔拿起杯子抿了口水,“好。”
“感冒了?”
“嗯。”
回完,春荔将用过的纸巾叠完放在一边,眼睛红得像刚哭过。
春雅君把平板放在一边,小时候就这样,一感冒打个喷嚏眼睛也红,后来为了在外人前不失体面,她让春荔把喷嚏压成了咳嗽。
“上菜吧。”春雅君同侍者交代了一句,继续问春荔,“程岸呢?不让你带他一起过来?”
春荔放下杯子,玻璃杯底和桌布碰撞出很沉闷的声响。
“不想叫。”
“春荔,用我教你怎么重新说么?”微微严厉和不悦的语气。
春荔从杯子上挪开视线,望向坐在对面的春雅君,嗓音犹带感冒过后的轻哑,“我认为今天谈的内容不适合他在场,没叫他。”
侍者们将菜肴一盘盘放上桌,全是清淡的口味。
春雅君面色不显,用筷子夹起一片青笋,“说说看。”
“我——”春荔眼前闪过这些天的一幕幕,很快,她压下心底残留的那点儿退缩,一字一字说得很清晰,“我和程岸说了解除婚约。”
春雅君脸上闪过很淡的笑,“这算什么?迟来的叛逆?”
笑意转瞬即逝,春雅君不紧不慢地夹了菜放到春荔的盘子里,“圈子比程家干净的没几个,少了程家的婚事你上哪再找一个?”
春雅君见春荔想说话,打断道:“别说什么不用找,你不借程家这个助力拿什么和春家其他人比?凭你自己?别太天真,一旦哪天我被斗下来,春家不可能再留你。”
她起身,“我下午还有工作,你吃完打车回学校。”
“您当初怎么和那个人离婚了?”
“年纪太轻才把爱情当回事,再来一次,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好过灰头土脸回春家从底下往上爬。”春雅君回头看着春荔,平静问道,“程岸劈腿了?”
春荔兀自吃着盘子里的菜,“还没。”
车内,坐在副座的秘书刚让司机照行程往医院开,突然听见春雅君冷声吩咐:“回头查查程岸最近和什么人走得近,尤其异性。”
秘书一听,便道:“男人总归靠不住。”
春雅君轻嘲,“她从小就软弱可欺,以后能指望她扛住什么事,有人靠着总不至于被赶出家门。”
“春总,荔小姐挺优秀的,春家的几个同辈在学业上都比不上荔小姐。”
“也就一个会读书的优点了。”春雅君不太在意,“比不上老大心机谋算,比不上老二能说会道,不然我哪用这么费心给她铺路。”
秘书不赞同,“您也太高看那两位了。”闯的祸一个比一个大,全靠家里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