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路暗，咖啡厅窗户倒映几盏昏黄灯影，灯下如飞蚊般的雪花无声飘荡，缓缓落下。
于萧瑟风中略显阴森。
顾婉婉听完陆北安的话，竟是觉得云里雾里的。
陆北安见她沉默状若思考，又道：“当天夜里，罗语薇的家人就到学校带她离开了，之后办了转学。也是在这件事后，学校请了风水师，怪事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顾婉婉收回失焦的眼神，问道：“罗语薇的住址你有吗？”
音落，悬在卡座头顶的灯无端闪烁，几秒过后，咖啡店乃至整条街都陷入了一片漆黑。
伴随着客人的惊呼声，店员打开应急的夜灯，安抚客人情绪：“没事，就是停电了，我们店里有蜡烛。”
一些客人离去，另一些则是不愿浪费杯中茶水，等店员取蜡烛。
顾婉婉这桌自然也要了两罐带着茉莉清香的香薰蜡烛。
烛芯点燃，卡桌的光线比之前更加暗淡。
陆北安对店员道谢，回答了顾婉婉的问题：“当时我有打听过一个地址，听说同学还组织过去她家看望她，不过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搬家了也说不定。”
说完，陆北安撕下一页纸，拿出笔誊抄之前记录的地址。
顾婉婉拿到手，借着烛火看清了地址。
将地址折叠放入包中，顾婉婉抬头，眼中跳跃着火光极其明亮。
她侧头问坐在一旁久未出声，只顾搅动杯中咖啡的何尧，“今天你有采访到什么吗？”
烛光背后女生眼神清冷，何尧莫名一颤，“都是些闲言碎语，没什么有用的。”
顾婉婉置若罔闻，“说来听听。”
片刻沉默，何尧道：“附近的商贩大多都是这几年来才的，只有一家干了二十来年，她说学校闹鬼之后失踪过一个女生，听来吃饭的人说叫孙什么，名字记不清了。”
“没了？”顾婉婉嫌弃瞥了他一眼。
“没了。”何尧抬头望了一眼窗外黑蒙蒙的夜空，又露出笑容：“上次被说性骚扰的那位男老师听说和她们是一届的，你问问他，或许能知道的更多些。”
又回到了姜家诚身上，顾婉婉脸色一僵，站起身来。
她瞧了两人一眼，将其中一罐蜡烛推到两人中间。
低声说：“今日之事，谁都不要再提。”
女生的声音霎时变得有些低缓飘渺，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闻声，两人都变得不受控地频频点头。
顾婉婉一笑，指尖轻弹，烛火跳跃两下便彻底熄灭，燃出的白烟像是被风控制钻入二人鼻孔中。
浓烈的香薰味填满了二人鼻孔，两人晃神再抬头，女生已经消失。
何尧端起咖啡，笑道：“师兄好久不见，工作怎么样？”
陆北安没在意撕掉一页的笔记本，看了他一眼，“老样子，你呢，听说在报道育才中学的事？”
顾婉婉站在街道，停留在卡座的玻璃窗前。见两人已经忘记今日事，才迎着泠冽寒风，离开这条街道。
时间尚早，顾婉婉打车前往陆北安提供的地址：长顺大道五段三元胡同707号。
下车后她四下观察，发现此处是一个老胡同，周围都是没翻新的老房子，墙上都写着一个红色拆字，还贴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求子广告，似乎铲也铲不尽。
由于已经入冬，整条胡同除了夜猫在墙角黑夜游走，并没有一个人出现。
此处居住的多数是老人，因为她一路都捕捉到不少将死之人的气息。
骤降的初雪愈发大，顾婉婉将大衣帽子掀起来盖在头顶挡雪，安静走在路上，直至停留在707号门牌的房屋前。
院墙中间是一扇双开铁门，内里门栓上挂着一道铁锁。
顾婉婉目光往上，有路灯她能看见不大的院坝里栽种了些小葱与包菜，正对的屋里亮着灯，细微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偶尔伴随老人的咳嗽。
她连忙结出一个鬼纂想穿墙而入，却发现肉身本就是一个禁锢，她穿不进去，也无法双腿离地，从墙上越过去。
试了好几次皆无果，顾婉婉只好用了人间的办法。
敲门。
等了大概五分钟，里面房屋的门才打开了。
一道宽大的人影出现在屋门前，随着院坝的灯点亮，顾婉婉才瞧清，是一位穿着厚重军大衣的老人，他背后还站着一个探头查看屋外情况的老妇人。
老人走了两步，问：“谁啊？”
顾婉婉想了想便说：“请问这是罗语薇家吗？”
闻言老人脚步顿了一下，旋即又是急匆匆地小跑过来。
但他没有急着开门，而是将一根链条插入门上，再取下锁。
将门打开，露出一个十厘米左右的缝隙，他侧头看了一眼门外。
路灯下女生穿着藏青色牛角扣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