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是商场的洗手液的味道。
她的肌肤还是一如既往的凉。贺之淮不免滞住呼吸,掰开她的手:“我们是夫妻,你夜不归宿,我关心一下... ...”
“你”字还没说出口,顾婉婉已经弯下腰,盯着他思忖:不会是鬼术出了岔子,不仅让他失忆,还让他转性了吧?
“看着我干什么?”贺之淮问。
顾婉婉还未答,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她直起身子推着他,朝办公室走:“你突然这么关心我干什么?”
公司的人都听到了传言:贺之淮能开口说话了。
看见顾婉婉与他说话,不少人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位小贺总的声音。
“早上你衣服破成那样坐在垃圾堆旁边,正常人都得问问吧。”贺之淮有些无奈。
“噢——对。”顾婉婉点了下头。
这件事要让贺之淮和刚刚那个男人忘记。
贺之淮问:“能告诉我吗?”
顾婉婉察觉到他眼底的期盼,反问:“你很想知道吗?”
贺之淮口吻平平:“想。很想。”
顾婉婉笑说:“进办公室我告诉你。”
推门而入。冬日偌大的办公室冷气浮动,暗藏着木质调的香火味。
顾婉婉打了个喷嚏,伸手去将房间的空调与地暖同时打开。
贺之淮的一壶茶刚刚泡好,已经升温。他不得不脱下呢外套,只穿了件宽松的深色羊绒衫。
“现在可以说了?”贺之淮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顾婉婉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捧起杯子,吸了一口:“好涩。”
放下茶,她随手拿起旁边的一筒线香,嗅了嗅,与空气里的味道相近。
她问:“可以点吗?”
贺之淮随她,并把火柴给了她:“嗯。”
几秒,线香点燃,氤氲出一缕青烟。顾婉婉将它插在旁边的陶瓷香薰炉里。
准备好,她乍然笑起来。
为自己的再次坦白。
贺之淮不明所以,眉间稍微拧了下。
“其实我不是顾婉婉... ...我叫谢婉儿。”顾婉婉又重复了一遍之前在福利院对他说过的内容。
男人倒是比上次镇定,只是不小心砸了手中的茶盏。
她捡起来之后才说:“罗语薇也就是孙妙,是你二爷爷的人,而你二爷爷养浊气修鬼道,他是会鬼术的人,不好惹的。”
金九走了,她这些话无法找人说,只能讲给局内人贺之淮听。
且说完,消除他的记忆就好。
“什么是鬼术?”贺之淮又重新倒了杯茶,语气虽平,但也带了点儿微不可察的颤抖。
顾婉婉迷茫看着他:“你信我说的?”
“不信,但今天没工作,倒可以听你聊聊。”贺之淮做出一副我看你发疯的神情。
这莫名的勾起了顾婉婉的胜负欲,她偏是要男人信了不可。
牙齿咬了下薄唇,她抬手掐诀在指尖运出一团黑气,在贺之淮面前一晃,然后指向他手中的杯子。
“啪”地一声,杯身裂开,茶水顺着男人的手流了下来。
惊得贺之淮再次砸了茶盏。
顾婉婉说:“这,就是鬼术。”
“你是说我二爷爷也会一指就破坏别人的杯子?”
贺之淮镇定的语气让顾婉婉有些手足无措。
她瞧着他:“不止这些。”
话匣子打开,她顺带把福利院吸食童男童女魂魄,和他魂魄纯净,二爷想吸食他魂魄的事一并说了。
继而她又说:“刚刚江铭走的时候,有个小女孩在你们公司,她是鬼,很可能也被孙妙害死了。”
贺之淮听完背靠沙发,手中握着满是裂纹的青玉茶盏。
眼底流露出几分震惊之色。许久,他撩起眼皮瞧着顾婉婉,眸光认真。
“我能见见你说的那个小女孩吗?”
顾婉婉答非所问:“你不担心我也会害你?我可是鬼。”
贺之淮:... ...
“你刚刚不是说你是个好人,不会害我吗?”
倒是,她开头的时候就讲过,自己是好人,不会害他,也不会害任何人,让他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惊慌。
可这也太淡定了。
顾婉婉扯着唇角笑笑:“你为什么想见她?”
“我听说气功也可以隔空破坏物品,又或许是魔术,毕竟我不了解顾小姐。”贺之淮口吻淡淡,眼眸却明亮锐利:“但如果你能让我见见你口中的鬼,或许我能信你的话。”
男人的一段话又莫名勾起了她的胜负欲。
顾婉婉几乎不带犹豫就去办公桌上拿过来一张白纸。
用鬼术将它裁剪成纸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