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后，许瓷将拍摄的照片整理了出来。
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徐珠给她打来了这个月的生活费。或许是今天恰好聊起了沈确，徐珠不免又多说几句。
【妈咪不想故意离间你和沈确的关系。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他如今不再是许家人，经历这么多事情，估计也不会想和你们许家人有牵扯。】
【你和他就算是碰上了，也不是一条路的人，别深入交往太多。】
【不过你幼时对他这么好，他总不至于厌乌及乌。】
许瓷盯着那行字发呆。
沈确会厌恶她吗？
今晚得知他曾经被叔叔一家那样对待后，好像他一开始的疏离冷淡都有了解释的理由。
而许瓷也莫名替他委屈，心疼，为什么遭遇这些事情的都是他？如果父母带她去北方那年，能顺便捎带上他该有多好。
她和沈确之间，似乎从来都是他保护她。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不会有其他人挂念沈确了。可是，她作为他唯一的亲人，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却帮不上他一点忙。
揉揉酸涩的眼睛，许瓷捏着手机几乎是想也没想就下了楼梯。
沈确正好在厨房喝水，听见脚步踏下来的嗒嗒声，侧头看过来：“还不睡？”
她磕巴了声：“我……想看看金鱼。”
其实是因为想问他以前的事情，但听见他温和的语气又有些不忍心再提。他不主动说，说明他不想说起。
两只金鱼放在了宽敞的玻璃鱼缸里，许瓷本来无心看，这会儿骑虎难下，只能试图佯装无事地抓把鱼食撒下去。
沈确见她在看鱼，就开了鱼缸内壁的灯。走近了点，低眼：“你再喂，它们可能会撑死。”
“……”
许瓷回过神，幽怨抬头：“我才养它们第一天，你能不能盼点好的。”
她下楼匆忙到也没披件外套，两侧长发都垂在胸前。就穿了条棉质睡裙，隐约在灯下能看清少女青涩的线条轮廓。
两个人只隔着一方矩形鱼缸，沈确又高，轻而易举望到她瘦白锁骨。
他目光自觉移开，关了鱼缸的灯：“好了，上楼睡觉。再喜欢也没必要大半夜守着看。”
许瓷“哦”了声，去洗手。听见他沉声道“当心伤口”。
其实刚才洗澡已经沾过水了，她含糊应了声，上楼前又问道：“哥，你这周六有事吗？”
沈确：“你要做什么？”
“想去海洋公园逛逛，没约到同学。”
压根就没开口约同学，她就是想拉他出去一块玩，想和他待在一起。
沈确想了片刻：“几点？”
“我买下午的票吧。”她理直气壮地说，“早上我要睡懒觉。”
他点头：“可以。”
这是许瓷第一次约异性出门玩，没想到这么好约。她笑笑，错身过他往楼上走，嗓音都透着喜悦：“那周六见！”
*
周六那天，沈确一大早就出了门，不过他有发信息说会在海洋公园的大门口见。
而许瓷说着要睡懒觉，其实八点多就睁眼起了床。在床上赖了会儿，怎么也睡不着回笼觉，索性打开电脑看了部电影。
耗来耗去，过得真慢，搓磨许久发现离越好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
她索性打开衣柜找今天出门的衣服穿，恰好远在京州的闺蜜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林清昼刚醒的样子，还在打哈欠，问她怎么起这么早。
“昨晚睡得早。”许瓷把手机放一边，“问你，我穿裙子好看还是牛仔裤、运动裤好看？”
闺蜜拥有敏锐的第六感：“你干嘛？有情况！”
她鼓腮：“我下午约了我哥逛海洋公园。”
林清昼皱眉：“啊，许璩去浮城陪你了？”
许璩是许瓷大堂哥，也就是伯父的儿子。这位堂哥和叔叔家的那两个儿子截然不同，天生的家族企业接班人性格，自小就成绩斐然，备受家里人器重。
同在京州这么久，林清昼当然也知道许璩，甚至常说这个哥哥古板得不像许瓷同辈，倒像长辈。
但许瓷摇头：“不是我大哥，是我另一个哥哥。”
林清昼：“哦，我知道了。我记得你是说过你有个哥哥在浮城，但不是说不是亲的没血缘关系，又四、五年没见了吗？”
“是啊，现在见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瓷总不爱听别人提她和沈确之间不是亲的这件事。她妈咪提醒、闺蜜也要说……就连沈确上次也这么讲，所以她那次才报复地咬他一口。
不是亲的怎么了。
奶奶把他捡回来那天就说了他是家人。
既然是家人，谁见过多年不见的家人就不再联系的？
许瓷固执地忽略她那